第18章 甜甜的忠告

不要相信任何人!

李安如紧紧握着拳头,手掌心已经冒汗了。这本日记理应是在项圣哲手里才是,曹甜甜之所以没能及时送出,一定是什么事阻碍了她。

对,一定是那次的意外坠楼。

想到这李安如的身体已经冒出了冷汗,突然听见敲门声吓得她差点尖叫。

她赶紧将日记本放回原来的地方,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,发现童令仪就站在外面。

“我听叶嫂说你房间好像被动过,”童令仪问道,“是这样的,圣哲快生日了,我想找到他以前的成绩单好给他做个纪念册。”

李安如赶紧解释:“哦,没事,是我记错了,原来桌上书本里夹着一张饭卡的,我还以为丢了。”

她看李安如笑得毫无疑惑也就放心了:“那个水果吃完了还有,要是想吃夜宵,直接打电话去厨房吧。”

李安如点头谢过,脑子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项圣哲,可童令仪万一真的在找这本日记,项圣哲会不会联想到自己的母亲与甜甜的事故有关系?要不是项圣哲找上来,她可能真的把日记本永远丢在那里。

李安如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项圣哲好笑,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:“哎呦,咋了?”

“我有个东西给你。”李安如拿出日记本,“这是我无意找到的,今天我的房间被搜过,是童阿姨。”

项圣哲拿过那本日记一脸的恍然:“在这儿啊,害得我找了那么久,我妈翻你东西做什么?”他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害羞地看着日记,手指一张张翻着,脸上挂着甜蜜,“还有她的记录啊。”

李安如认真地盯着他,对于男欢女爱她真的没兴趣知道。

项圣哲翻到最后一页,皱着眉头看着李安如:“这可是甜甜写的,她为什么要说‘不要相信任何人’?”

“我又不是甜甜,只有等她醒了才有机会知道。”李安如拿过日记,“我不能确定童阿姨是不是在找这个,如果是,那就麻烦了。”

项圣哲双手捂着嘴巴,微蹙着眉头,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:“我不是没怀疑过她。”

啊?李安如瞪大眼睛,她刚才还纠结这本日记可能会造成母子关系紧张,原来他早已怀疑。项圣哲换了个姿势坐着,顺手拿过水果塞进嘴里,思绪陷入回忆中:

“家里举行宴会本来就人多事杂,原本那晚我还打算趁机与甜甜订婚,可我在楼下等了很久也不见甜甜,我找遍了整个项家,后来才知道母亲与甜甜发生了争吵,没过多久她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。”

“母亲一直想要撮合我与余家交好,不愿意让我娶一个平凡姑娘。”

“至于甜甜怎么会掉下楼没人知道,发生得太突然了,我希望有一天她能醒来,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李安如拥抱他:“事情已经过去,童阿姨再反对你们这段感情也不会如此狠心将人推下楼去,若真是她推下去了何必还要去救她?甜甜现在还没醒来,每天的护理费可不是一笔小数。”项圣哲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来:“但我妈否认那晚的事与她有关。”

“那……”李安如拿着日记把玩在手里,“如果真的跟童阿姨有关系,你会原谅自己母亲吗?”

项圣哲摆弄水果盘中的水果摇着头,他是真不知该不该去原谅,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可是,有些事错了就没办法变成对的。

“安如,如果是你了,你会原谅自己母亲吗?”项圣哲认真地问道,李安如挺了挺身子,她想了想,还是点点头:“我会原谅她,但不会听她的,有一种感情叫不原谅,也不记恨。”

时钟轻轻敲了十下,也该放下一切休息了。走到门口的项圣哲突然转过身拉着李安如的手:“我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被永远闲置,你的出现才让它再次发光,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好妹妹呀!”

李安如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那你就要振作!以前还说要给我找个好老公的,没忘吧?哪天我结婚,你的份子钱可不能太少,给我张支票,金额我来写。”

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?我身边有为青年可不少。”项圣哲来了兴趣,也不着急走了,手扶着门框看着她。

李安如被问得七荤八素的,但她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人明明就是项圣哲!她不想让项圣哲看出自己脸上的窘迫,笑着将他推出了房间。

他已有良缘,自己何必再插一脚?李安如拍了拍脸,看着镜子中的人提醒道:安如,你不能乱了心神,他是你的哥哥!

可能是红酒的力量,那一晚李安如睡着深沉,项圣哲像往常一样,睡前总会看一遍手机里的照片,那里有甜甜,总是挂着一张笑脸,做错事情了就哭,故意等着他去哄。

他突然翻到一张李安如的照片,盯着她出了神,良久才回过神来。

如果没有甜甜,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她?项圣哲将手机放在枕下,闭上了眼睛。

那一晚的后半夜似乎来了一阵猛烈的寒流,狂风作为它的辅音,放肆了一晚。

一大早被闹钟吵醒,李安如伸了个懒腰,果然是寒冬的节奏,窗外的世界还是黑色的。

项家有专业的早厨,但李安如还是习惯自己做早餐。冰箱里有个西葫芦,柜子里还有面粉,她想了想,干脆来了个西葫芦煎饼。

早厨师傅很喜欢这个姑娘,夸她手艺不错,有李安如在,事情总能变得简单。

项圣哲起来晚了,急匆匆地冲下楼,项同正吃着早餐,不免又是一通批评责备。李安如见他不吃早餐就要出门,赶紧拿了一张饼给他。项圣哲狠狠地咬了一口觉得好吃,跑回去又拿了一块。

项同要去外地出差,离开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交给了李安如。

“这张卡里的金额跟圣哲是一样的,用你的名字开的户,每个月的十号会有一笔钱入账,短信提醒关联的是你自己的手机号,如果不够可以跟我说。”项同吃了一口煎饼,忍不住点头,“味道真心不错,老李把你教得很好。”

李安如谢过,童令仪已经吃完早餐,她擦着手指看着李安如问道:“安如,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看看甜甜?”

“好啊。”李安如很机械地点头。曹甜甜啊,项圣哲深爱的人啊,也不知怎么的,她居然有些小小的期待,于是赶紧吃好收拾完桌子准备出发。

管家派了辆车载着她们去,一路上童令仪都很严肃,气氛压抑得李安如连大气都不敢出,默默地看着窗外的世界,好在一路的风景不错,虽是寒冬,漫山青青幽幽,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。

康复医院在城郊,风景十分秀丽,不少病人在外散步,还有孩子开心地捡着地上的树叶。

李安如心里不免盘算,这样的医院简直就是私人会所,每天的花费肯定不少。她跟着童令仪走进住院区,不少医生护士亲切地打着招呼,这地方实在太大,一路的七拐八拐李安如早已糊涂。

最后在一个大玻璃门前停住,李安如站在门外踮起脚向里面看去,医生正记录着仪器上的数字。

“进来看看她吧。”童令仪打开门拉着李安如走进去。

女孩像是睡着了,呼吸均匀,她的睫毛很长,皮肤白白净净,简直是吹弹可破,光是这点就已经完胜很多女孩了。

还真是个美人儿啊。李安如惊讶,忍不住凑近了身子仔细看着她。这时有护士进来送茶,童令仪接过捧在手里,李安如顺手将茶水放在旁边的桌上。

“我不喜欢这姑娘,”童令仪突然说道,“但我没有逼着圣哲,更不会把她推下楼,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。”

李安如不知该如何接话,傻愣愣握着茶站在那儿。

“我是过来人,这女孩看着单纯,心思却很重。她私底下见过范太太和余太太很多次,说过什么、做过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。我每天花大量的钱养着她,不过是想哪天她醒了把话说明白了。”童令仪有些激动。

李安如挨着童令仪坐下,安慰说道:“放心吧,童阿姨,她会醒来的。”

童令仪看着李安如,握起她的手:“大家都说我刻薄、势力,但我真的是为了项家。当然了,对你也不够好,你别怪我。”

李安如摇头,她不怪童令仪,相比之下她过得还算称心如意,项家并没有苛责她什么。她站起身准备给童令仪拿点吃的来,不小心撞倒了那杯水,滚烫的水洒在甜甜的手背上了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!”李安如慌忙拿来纸来擦拭,童令仪一点也不着急,反而叹了口气:“她还在昏睡,不会有什么感觉的。”

但李安如还是小心翼翼地清理了水渍,看她手背没有红肿才放下心来。

离开之前李安如俯身贴在曹甜甜的耳边,悄声提醒她:“你快醒来,圣哲还在等你啊。”

——

项圣哲要完成学院里交给的学习任务,在学校忙碌了一上午肚子饿得难受,他想念街边的烧烤了又脱不开身,只好发微信给李安如,拜托她帮忙带些过来。

李安如一股脑带了不少,别人还以为她是个卖烧烤的,项圣哲见她来了,开心地拥着她向大家介绍:“这是我妹妹!”

一旁的范辰良赶紧接话:“这是我媳妇儿!”

项圣哲踹了他一脚,李安如瞪了他一眼,故意把最辣的辣椒交给他。

一群人吃得兴奋不免拿李安如寻开心了,问她芳龄几何,可婚配人家,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标准,正吃东西的范辰良指着自己强调:“喏,像我这样就好。”

“脸皮真厚!”李安如故意笑他。范辰良吃着烤串,偷偷将签子插进李安如的头发里,歪着头瞧着她:“我要是脸皮不厚,那些姑娘怎么投怀送抱啊?”说完就要去拥抱李安如,被项圣哲一把拦住:“对安如规矩点!”

范辰良推开项圣哲,规规矩矩站在李安如面前,深情款款地说:“安如,好好看看我,可是比你那圣哲哥哥差?”

李安如捶了范辰良一拳头:“瞎说什么呢!”她担心被别人瞧出心事,故意扭过头去看书架上的模型。

书架上还有一朵雕刻的向日葵,李安如很喜欢,忍不住拿在手里仔细瞧着。

“你做的?”她惊喜问道,项圣哲点头:“如假包换。不过的确不太好看,那帮兄弟还以为我刻的是葫芦娃。”

李安如想起来他快要过生日了,心里也在盘算着送什么好,要是直白问岂不没有诚意?她指着旁边的模型问:“这又是什么?”项圣哲笑着答道:“那是为了科研做的农耕机械,目前还在改良。”

看样子他们十分在意这个模型,周围绕了一圈的防护。这时听见有人在外喧闹,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,自主地站在模型面前挡住,一看来的人是余静好,大伙儿纷纷看向项圣哲。

“圣哲,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我电话?”余静好问道,项圣哲指着桌上的东西:“学校有项目要跟进,起码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成。”

“那今晚抽出时间总可以吧?我只是想给你提前过生日。”余静好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项圣哲摇头,他可是这次学业任务的小组长,大家都在忙碌自己总不能跑出去潇洒吧?

见项圣哲不答应,余静好粘着他:“也就一晚上而已。”

“不行啊大小姐!”项圣哲说道,“今年我的生日宴都想取消,因为我真的很忙,谢谢你的好意,大不了我忙完了再请你吃饭。”

大伙儿纷纷点头表示可行,这次任务来得重,学院也很重视,项圣哲不想分心。李安如见余静好没有退让的意思,在一边小声安慰,哪想余静好突然怒了大吼一声:“够了!猫哭耗子假慈悲!”

李安如瞪着她,无奈地耸耸肩:“罢了,随你去吧。”范辰良打着哈欠想要将余静好请出去,她却推了范辰良一把,拿起一把椅子使劲砸向模型,整个模型碎了一地!

在场的人明显没想到她会来这招,一时间都没醒悟过来,项圣哲看着耗费了一个月的心血居然成了这样,气得身体发抖:“给我滚!”

范辰良颓废地蹲在地上:“完了,别人还等着我们交上去呢,我们不先做好别人也无法开始啊。”

余静好丝毫不知自己闯祸了,仍旧是趾高气昂:“让你抽一个晚上就很难吗?你要是答应了就没这事了。”

范辰良更是来气,他指着大门,良久才憋出一个字:“滚!”余静好气冲冲地离开了,却留下个大麻烦。大家都看着项圣哲,彼此心知肚明,完成任务绝无可能了。

最终,项圣哲站起身子,无力地挥挥手让大家回去休息,他不愿离开,坐在地上抱着模型低头不语。

李安如明白,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,她挨着他坐下,陪着他一起低头不语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项圣哲才吐出话来道谢。李安如抱住他的肩膀笑道:“你告诉我,该怎么帮你?”

项圣哲苦笑:“除非你能不分昼夜将这些全部拼起来。”

瞧瞧地上散落的一大堆东西,李安如犯难了,要拼起来谈何容易啊。项圣哲决定不再做了,他瘫坐在地上,死死地揪着头发。

一连几天项圣哲都提不起精神,项同从外地回来带了不少礼物,给李安如的是一本十分古朴的曲谱,纯手工打磨,由薄薄的木片做成。童令仪看在心里,看来自己的丈夫的确是把李安如当成了亲生女儿。

眼看项圣哲生日就要到了,童令仪准备举办生日宴,李安如开始着急,眼看生日就要到了,自己礼物还没准备好,但时间可不会等着你万事俱备。

项圣哲生日那天家里还是相当热闹的,请了不少学院里的同学,可因为模型事件他心里闷闷不乐的,接客待物有些敷衍了事,赠送的礼物他也懒得看。对于项圣哲而言,无非都是些普通的东西,哪像范辰良,大张旗鼓抱着个冲气气娃娃就来了,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

项圣哲哭笑不得,捶了下范辰良的肩膀:“你就不能给个正常的礼物?”

范辰良将其他礼物一股脑儿扒拉到地上,小心翼翼放上充气娃娃:“我要是用别的礼物,你这个生日怎么会有意义?”

这时李安如从房间里出来了,吃力地拉着一个超大件,由于无法用包装纸包着,她直接盖了块床单。

“哎呦,还有更奇葩的啊。”范辰良哈哈笑,项圣哲苦笑:“至少人家还记得盖块布,你那可是什么也没遮啊!”

李安如大汗淋淋将大件搬下来,她夺下范辰良手里的酒一口灌下去,气喘吁吁地说:“生日快乐!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
项圣哲不知道床单下是什么,他好奇地掀开床单,在场的人都呆住了!

这傻姑娘居然把模型给拼好了!

“你这段时间每天睡了多长时间?”项圣哲惊讶地看着她,李安如昂着头伸出手似乎在认真计算着,自己这段时间几乎都没躺在床上,困了就趴在桌上将就一下。为了让自己不睡着,她尝试了古人的锥刺股,头悬梁……

总之,每天的睡眠严重不足,偶尔也让林柚过来偷偷帮忙,幸好是学设计的,拼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。

“看看,我是不是拼对了?”李安如问道,项圣哲十分感动,他激动地握着李安如的手,连自己都放弃了,她却在坚持。

“此时此刻,我的心情像是走进了秘密花境一样的甜蜜温暖。安如,你帮了我一个大忙!虽然没完全拼正确,但给我们省了很多时间!”项圣哲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“这次生日对我而言,真是意义非凡啊!”

余静好也在场,她看见项圣哲激动地拥抱李安如心里很不是滋味,恼怒地丢下手里的酒杯冲了出去,有同学鼓起掌来,夸赞这个妹妹不简单,范辰良看了眼充气娃娃,故意摇着头自嘲:“哎呀,我送的娃娃看来没什么用了。”

“谢谢,谢谢你安如。”项圣哲抱着她,“你真是我的福星!”

这些日子真没白过啊,李安如抱着项圣哲,虽然累到站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,可看到他开心,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项圣哲很兴奋,第一次将宴会时间延长至凌晨,以往都是早早结束。送完最后的客人李安如也累了,看着桌上满当当的礼物好奇之下蹲在地上拆起来,项圣哲打着哈欠,承诺所有的礼物都送给她。

李安如这下来劲了,她一个个拆开,有很多是游戏装备,还有手工做的玫瑰花蜡烛,手艺十分精致。李安如仔细看了看盒子上写的留言,原来是余家小姐做的。

只可惜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啊,李安如无奈地摇摇头,将蜡烛双手递给项圣哲,他并没有接下,头也不抬:“蜡烛就是用来照明的,我看今晚就把它们用了吧。”说完就使劲拆开一个比较硬的包装盒,里面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,项圣哲随即将它送给了李安如。

佣人们来打扫屋子,还有些礼物实在拆不完了,项圣哲只好全部送给了家里的佣人。

李安如困极了,她十分想念房间里的枕头,两个人说着话往楼上走去,突然听见了叶嫂的尖叫声:“安如小姐,你们还是下来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