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恐怖照片
项圣哲率先跑下楼,佣人递上一份已经拆开的礼物,他疑惑地打开,愣在那里。
李安如跑过去一瞧,原来是项圣哲的照片,不过做成了遗像的样子,双眼通红流着鲜血,她慌慌张张找东西蒙住,“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别人,尤其是先生和太太。“
项圣哲神色如常,拿起照片径直朝房间走去,李安如追着他走入房间随即关上了门。
他的房间十分简单干净,书桌上还有制作模型留下的木屑,李安如偷偷看了一眼遗像,小声安慰他:“不过是恶作剧罢了。”
项圣哲轻轻笑了笑:“这是我收到的第二张,去年的生日宴会上也有。”
“啊?!”李安如感觉有点瘆人,身子往他边上挪了挪,“那叔叔阿姨都不知道吗?”
项圣哲摇头:“我当然会瞒着他们,不管是谁做的,肯定是冲着我来的。”
李安如摇头,难道项家得罪了谁,对方怀恨在心而对儿女下手吗?她看着项圣哲,他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,很快就下了“逐客令”。
她也实在是累了,临走前偷偷拿走了照片,心里虽然装着事,可脑袋一挨着枕头,还是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中。
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好几次,李安如才困倦地睁开眼睛,已经是十点多了。她伸了个懒腰,总算把这段时间缺的觉睡回来了。
她扭了个腰拿起手机查看备忘录,看到今天的备忘录上有个提醒:上午还有两节课!
“完了!睡过头了!”李安如赶紧给林柚打电话,哪想平常不点名的老师这次点了名,她不敢替答,因为校领导也在。李安如知道她说的领导就是余太太。
这下好了,觉是补回来了,可是课是上不回来了。她有些颓废地拉开被子准备再来个回笼觉,猛然瞧见那张照片吓得她从床上跳了起来。
对啊,还有照片的事没解决呢。李安如抱起照片,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,她忍不住使劲吸了下鼻子,昨晚可能太累没有注意,现在休息好了,鼻子恢复灵敏,一下子就嗅到了,是一股子葱油味。
李安如想了想,昨晚来的人去年也一定来过,但客人基本还是固定的,除了同学,其他人非富即贵,一般都会很小心,不大可能会把礼物沾上油烟。那送这照片的人肯定生活中会经常接触到油烟,会不会是厨师?
想到这,李安如走进了厨房,大家都在忙碌着,每个人看似都很正常。叶嫂看她以为是饿了,“安如小姐想吃点什么吗?”李安如故意抓着头发,想了个借口,“我想吃点奇怪的东西,不知道有没有厨师会做啊。”
叶嫂哈哈笑:“想吃什么都有,没有我去给你买。”
“那厨师不会做童阿姨会不会换厨师啊?”李安如开玩笑,叶嫂跟着附和,“我来了很多年了,从未换过厨师,这说明啊,他们什么都会做。”
没换啊,那就肯定不是家里人了,会是谁呢?
想着下午还有课,她可不能再迟到,于是草草吃完午饭就跑去学校图书馆待着了。后来去上课,林柚才告诉她,上午没上课的同学都被学校通报批评,扣了学分。
李安如懊悔不已,中午没休息的她再次开启昏睡模式,要不是林柚抓着她的衣服,没准她已经从座位上掉下去了。
整个下午过去,李安如的笔记本上空空如也,只好拿过林柚的笔记本去抄写。
等到她抄写完毕,外面已经灯火阑珊,大家没准已经吃完晚餐了,她匆匆收拾好东西站起身离开时,瞧见教室门口站着的李祖珉。
也不知道他何时站在那儿的,总之他看李安如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。
李祖珉要去范辰良的家,顺道将她送回去,李安如谢绝了,此时的她心绪很乱,只想独自安静。
“放心,我会摆平你学分的事。”李祖珉微笑,他的笑容暖融融的,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。
“谢谢你,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,不想被打扰。”李安如微笑,她告别李祖珉,一个人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,选了个角落乖乖坐着,脑袋里飘来飘去都是那张血淋林的照片。她其实可以不用管这些,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,可是面对项圣哲,她愿意去关心,愿意去做一切。
如果不查出来,这个定时炸弹就会一直存在,她担心项圣哲会有危险,这份担忧甚至已经扰乱了她的心神。她是他身上折射的另一个自我,当另一个自己遇到危险,她会竖起全身的刺来。
就在这时,没想到季娴音出现了,她的小狗认出了李安如,突然从怀里跳出来直接冲进了咖啡馆爬到李安如的腿上。
“怎么会是你?”李安如抱着小狗问道,季娴音擦着额头上的汗,“我妈要给一所大学准备心理讲座,我就来附近逛逛。这小屁狗总是乱跑,害得我到处追。”
小狗的确很喜欢李安如,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,甚至喝了那杯咖啡。
“好可爱啊!”李安如捏了捏它的小肚子,李祖珉那只狗也应该是这个品种吧,肉肉的,小小的,摸起来十分舒服。
季娴音问她怎么不在酒店,李安如解释:“我同学在那里兼职打工,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,每到双休才去。”
“那你能参加我举行的化装舞会吗?很好玩的!”季娴音邀请她,“就在下个星期五晚上。”
李安如答应了,她很喜欢季娴音,率真,浪漫。喝完咖啡,季娴音抢着买单,开车将她送了回去。
车子到了项家,季娴音抬头看到项圣哲趴在飘窗上看书,故意开玩笑:“你记得把帅哥哥带上哦。”顺道给了李安如几张舞会的邀请函。
李安如拿着邀请函直接去项圣哲的房间,估计他被照片的事情扰乱了心思,脸上满是烦躁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?”李安如问道,项圣哲指了指楼下:“余静好正在楼下影院看电影。”
李安如从口袋里掏出邀请函交给他:“你这么躲也不是办法,可又不能给她太多甜头。”
“是啊,跟余静好说不清楚。”项圣哲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,“化装舞会啊!季娴音可是酒店的常客,也是贵客,每年可以为酒店创收不少,我当然会去的。”他将手里的书递给李安如,动了下身体,“拉我一把,我腿麻了。”
李安如将他拉起来,跳下窗台的时候,项圣哲很自然地抱着她的肩膀。
童令仪这时匆匆忙忙跑上楼,手里还拿着未涂完的指甲油:“圣哲,甜甜不见了!”
大家急匆匆地赶到医院,院长正着急地等在那儿。
问到事情原因,原来是医院里有个护士趁着大家不注意,将甜甜连人带床推了出去,一直把她推到住院部后门,上了一辆面包车。
“那护士人呢?”童令仪问道,院长摇头:“那个护士是新来的,一直负责照顾曹小姐,不过你们看看监控拍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更惊讶。”
视频中的曹甜甜竟然已经醒了!
推出病房的时候,曹甜甜是完全清醒的,监控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她神情轻松,甚至很愉悦。
“她刚醒,身体和语言系统都还没完全恢复。”项圣哲解释,“她会不会被绑架挟持?”
童令仪不认同,要是绑架,早该打电话要赎金了。
“可从曹小姐的神态来看,不知是刚刚清醒,还是早就清醒。”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。
医院准备报警,童令仪并不慌张,反而很反对,项圣哲着急了:“万一甜甜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
院长也不知该如何处理,只能劝慰童令仪应该报警才是对的。童令仪看着院长,语气带着挖苦:“你是要告诉天下人,你这儿出了大事故吗?一个病人从你们眼皮底下被带走?”
院长脸红不知所措,项圣哲不想矛盾激化,拉着童令仪走出了医院。
李安如反复想着视频中的内容,甜甜的脸上似乎真的是释怀的微笑,莫非她早就醒来?若真是如此,医院的护士为何不早些告诉项家了?
管家这时来报:“太太,叶嫂打来电话说甜甜回家了。”
回去的路对项圣哲来说十分的漫长,他等这一刻太久了,他深刻地明白了什么是度日如年,他的祈祷应验了,甜甜总算醒了!很多事就快真相大白了。
甜甜是回来了,她站在偌大的客厅环顾四周,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,许是刚刚清醒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手里扶着一把椅子才勉强得以支撑。
项圣哲几乎是狂奔着跑进家,见到甜甜,开心地拥抱她。
“你是谁?”甜甜卯足了劲儿想要推开他,项圣哲懵了,看着一脸陌生的甜甜。一边的护士小声说道:“曹小姐突然醒来,说是要回家,我只好自作主张把她送回来了。让你们担心了,抱歉!”
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曹甜甜身上,她怎么连项圣哲都不认识了?
护士解释说:“是失忆了,不过也有恢复的可能。”
“她最好恢复记忆!”童令仪语气冰冷,“我还有很多话要问她。”
“妈,甜甜才刚醒,你不要吓她。”项圣哲抓着甜甜的手,一脸的心痛。
李安如看着有情人再相见,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,她沉默地站在一边,看着项圣哲将甜甜当成掌中宝物一样供奉着。
有了甜甜,李安如被完全孤立了,她独自回到房间看书。项圣哲已经领着曹甜甜里里外外地介绍,至少甜甜不排斥项圣哲是她的心上人了。
敲门声将李安如的思绪拉回来,她起身开门,是曹甜甜,她坐在轮椅里,笑容满面地看着李安如:“圣哲,这以前是我的房间吗?”
项圣哲点头。
“那我可以继续用它吗?”曹甜甜问,李安如没反应过来:“这是要我搬房间吗?”
“我用以前的房间也可以帮忙恢复记忆啊。”曹甜甜说道,项圣哲笑着打圆场:“甜甜,这个房间是安如的,我们可以……”
“不要!”曹甜甜噘着嘴,“我就要这个房间!”
李安如担心她会闹情绪,赶紧说道:“我马上换,你别生气。”
项圣哲很为难,李安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不过是一间房罢了,只要能帮忙恢复记忆,做什么都是值得的。
二楼没有带着独立卫生间的房间了,三楼倒是有,李安如不想洗澡太麻烦,于是搬去了三楼,那里也是客房,还有茶室,棋室,十分安静。
好不容易将东西全部搬好,李安如累得想要趴下,叶嫂有些心疼她,特意泡了茶端过来。
“安如小姐你别在意,曹小姐失忆了,性子也变了。”叶嫂尴尬地微笑,李安如喝着茶,一只手整理衣柜:“可能忘记自己以前的样子吧。”
童令仪走了进来,四处看了看房间,交代叶嫂把房间都打扫干净,李安如想,童令仪可能在找那本日记吧。那项圣哲会不会把日记拿给曹甜甜了?
吃晚餐的时候李安如偷偷问了下,项圣哲摇头:“甜甜记忆没恢复,暂时不刺激她了。”李安如点点头,如释重负。
自从李安如来到项家,家里的菜偏重麻辣了,大家都吃习惯了,叶嫂也忘记通知厨房,这不,曹甜甜看了一桌子的菜之后小嘴噘着,丢下筷子,闹起脾气不吃了。
项圣哲明白了,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,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食物,童令仪喝了口辣汤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我一副老肠子都能适应,你有什么不能习惯的。”
项圣哲小声反驳:“老妈,甜甜刚醒来,连走路都不大会了,不能吃刺激的食物。”
李安如笑着解围,起身去厨房让厨师重做。
曹甜甜嘀咕了一句,但李安如还是听得分明,心里不免有着淡淡的酸楚,莫非这也讲究先来后到?
是啊,她又算是什么啊?项圣哲的妹妹?项家收养的女儿?
一餐饭吃完,曹甜甜拉着项圣哲去街道游玩,李安如帮忙收拾餐桌。想到项圣哲有喜欢饭后甜点的习惯,于是帮着厨房做了些甜点。她一直等到十点,也没见项圣哲回来,打开房门就听见童令仪交代管家去接项少爷。
实在是睡不着,李安如推开一间房,那是茶室,长长的木制桌子摆在房间的一边,另一边稍高一些,是盘腿喝茶的地方。闲来无事,李安如自己研磨,画了一副水墨画。
她听见项圣哲回来的声音,应该是喝了点酒,情绪有点高,两个人钻进房间,不一会儿就传来吉他的弹奏声。
听到这里,李安如轻轻放下笔,告诉自己应该去休息了。
回到房间,她把那张遗照塞在了床褥下面,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,又听到了楼下的吉他声,却怎么也睡不着了,索性起身随意挑了本书看着。她清晰地听见项圣哲兴奋的声音:“把安如叫来一起。”
“她可能已经睡了,我们去一楼看电影吧。”曹甜甜说道。
她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,吓得赶紧关了灯。
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当灯泡了?李安如被子捂着头,听见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。
她知道是项圣哲,或许他也觉得这么晚了也该睡了,不再敲门转身下楼了。
李安如烦躁地翻了个身,逼着自己入睡。
第二天一早,她不等闹钟催促便早早起床,因为不想看到项圣哲,于是很早就到了学校,和林柚一起吃面,下了课就一起去酒店工作了。项圣哲虽然将她调去办公室,但一点也不轻松,经常要楼上楼下地跑,协调这个,通知那个,大冷天里衣服都会湿透。
有一次她为了处理一个醉汉的投诉差点被吐了一身,林柚做完事都要离开了,她却还要查看酒店。
林柚看不过去,执意留下来帮忙,等她们忙完,连最后一班公交车都没赶上。李安如想了想,就用项圣哲的名字开了一间房给林柚休息。
童令仪派了车在酒店外等李安如下班,她却不愿回去面对项圣哲和曹甜甜,于是打发了司机,自己跟着林柚一起睡在了酒店里。
林柚很兴奋,在酒店房间里像只雀鸟,“安如,迷你吧的零食可不可以吃啊?”李安如点头,“你要是还吃不饱,就直接打电话给餐厅,签名就行。”
“安如,有钱真好!”林柚躺在软和的床上翻来翻去,李安如拍了下她的屁股:“真的吗?其实很多人心里很苦的。”
“那你跟我说说。”林柚来了兴趣,“我听说那个范辰良家里相当有钱啊,还以为他就是登徒子,没想到成绩也相当不错,还是个学霸天才。”
李安如哈哈笑:“人生来可能就不公平,就像项圣哲,范辰良,他们有最好的条件接受教育,最好的人脉,所经历的一切也都高高在上,他们的格局不会像平民百姓那样狭隘,更不会是井底之蛙那样渺小。每个人都有说不清的苦,到头来还是做自己就好。”
林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忙碌了一天,林柚很快就睡着了,李安如看着手机发出的亮光,都夜里十二点了,项圣哲也该睡了,不会发消息来了吧,有甜甜在,他怎么会还能想到自己?
想到这,李安如毫不犹疑关了手机。
等到凌晨,安如被林柚叫醒,没想到她竟然说饿了,还点了夜宵,东西太多一个人吃不完了。李安如揉着眼睛,肚子还真有点饿了,于是她起身跟林柚吃起了宵夜。
突然听见房间外有慌乱的脚步声和一些挣扎的动静,李安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客人可能会打电话到前台帮忙叫保安,但这是项家的酒店,她不会置之不理。
从猫眼里看出去,她瞧见了季娴音。
李安如救人心切,又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帮忙,情急之下拿了房间抽屉里准备的手电筒就冲了出去,还不忘让林柚赶紧打电话叫保安。
有一个男人正拖着季娴音往消防通道走去,李安如突然冲上前去,朝着那男人的头就是狠狠的一下!
那男人头上淌出血来,丢下季娴音便恶狠狠地瞪着李安如。
她的确是怕了,吓得丢掉了手里的电筒,双腿不听使唤一直往后退去。林柚已经通知了保安,她把浴巾打湿迅速拧成一条绳子就冲了出来,季娴音搬来了垃圾桶,三个女人扭打着一个男人,保安来的时候李安如的衣服都被撕破了。
保安将人送去派出所,林柚第一次遇到这种刺激场面反而很兴奋,倒是李安如,瞌睡虫再次找上门,她做完笔录后眼皮重得如千斤压顶,差点睡着。
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都快亮了,“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,我请你们吃早餐吧。”季娴音说道,林柚欣然同意,李安如也想今天周末干脆在外玩一下,以前总爱回去,想要粘着项圣哲,人家现在有甜甜了,何必要去自讨苦吃。
酒店的早餐很丰盛,林柚把爱吃的偷偷装进口袋,说是要带回去给室友尝尝。季娴音细心看在眼里,让服务员打包了不少吃的东西。李安如好奇季娴音为何要去调查最近的侵害案,季娴音甩了甩头发:“我是警校毕业的,马上就是一个警察了。”
林柚一口汤没喝下,直接从鼻孔里喷出来:“你真的是警察?”
李安如也不相信,眼前的女孩秀气可爱,怎么看也像是个模特演员什么的,咋就跟英姿飒爽的警察沾上边了。
“他们是一个团伙,还没全部抓住,我决定用自己做诱饵。”季娴音很自豪,李安如吓得丢下餐叉:“要不让别人试试吧,太危险了。”
季娴音拍拍胸脯:“我可是黑带耶!怕什么,再说了,警局可没有我这样的美女,当诱饵最合适,更何况谁要是想动我,我爹非灭了他不可。”
一边的林柚已经忘记喝汤,这女子侠肝义胆,就差跟她歃血盟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