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甜甜不甜
范辰良看着曹甜甜,他明显的不信任:“咱们不谈这次火灾,就说圣哲,他跟我谈起过,愿意放弃项家的一切跟你在一起,他是真的爱你,你呢?”
曹甜甜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将火吹灭,笑着问:“当然了,我对圣哲也是真心!你怎么这样问?兄弟感情挺好的啊?”
范辰良不言语,李安如解围:“他是太紧张了,把所有人都当成嫌疑人了。”
曹甜甜哈哈笑:“真正有嫌疑的应该是你们才对,范家也好,余家也好,甚至项家,都很干净吗?”
余静好很生气,伸出手想要给她一个耳光,李安如拦住了。范辰良夹出一个红薯,慢悠悠说道:“这个世界,谁都不干净,世人跟星光之间,差的可不仅仅是距离。别把自己标榜得像圣女,我可不吃这套,留给项圣哲吧。”
李安如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过激了,赶紧示意他住嘴。
范辰良气恼地丢下棍子:“有一种人,你想揍,但是不行,你想骂,也不行,还要摆着笑脸来应付。”
李安如从火堆里拨出一个红薯来:“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法则啊,由不得你我放肆。”
范辰良剥开皮,将红薯吹了吹小心递给李安如,他是怀疑曹甜甜,但又如何?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。
接他们回去的车一早就来了,孩子们很不舍,拉着李安如的手不肯放下。余静好可是受够了,为了教孩子们口语,她的嗓子就一直肿着,幸好校长还是给了她及格的分数。
范辰良离开前签了一张支票,恭恭敬敬递给校长,老校长千恩万谢,那是他仅有的零花钱。
回去的路上余静好就一直打着电话撒娇,吵着要辆车。范辰良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,微微笑道:“余妖精去年不是刚买了辆车吗?”
余静好拨弄着手机:“我不喜欢那个颜色了。”
李安如暗地想,果然是老来得女很是娇惯,项圣哲想买一辆自行车都要自个儿想办法。
出发不到一个小时,范辰良接到一个电话,手保持接电话的姿势很长时间。
李安如也接到电话,是季娴音的,她问李安如:“安如,你认识山上的养蜂人江太傅吗?”李安如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他怎么了?”
“死了。”季娴音说道,“可能是晚上出来发生意外事故,从山上摔下来了。我能联系到你,是因为他桌上放着你的电话号码。”
范辰良是接到了校长的电话,他知道养蜂人与范辰良关系要好,得知养蜂人意外死亡后,第一时间通知了范辰良。他突然站起身,大声喊道:“我们快回去!”
养蜂人没有亲人,最后认定为意外死亡。季娴音将小屋的钥匙交给李安如,说养蜂人有本应急联络手册,上面写着:如果有一天老去或者突然发生意外,所有的东西请李安如小姐代为管理。
季娴音打着哈欠:“范辰良说带你来过小木屋,虽然你没见过江太傅,但他见过你,可能第一次印象让他对你十分信任。哎,我可是在休假,突然接到这个事……既然是意外,那我们就结案了,剩下的就交给你们收拾了。”
李安如拿着那把钥匙,心里想到,可能是因为童令仪的关系吧,如果交给了其他人,他与童令仪的关系就会暴露了。
范辰良决定等过了葬礼再走,热心的村里人开始准备葬礼的东西。李安如拿着钥匙,趁着大家没注意,走进了小木屋。
门前的花开得正旺,它们并不知主人已死,落花不过是无情物。打开门进去,一切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,很像旅游胜地的民宿酒店一样,有一面墙居然全是厚厚的玻璃,从那儿向外看,风景甚好。
壁橱上还放着养蜂人江太傅打猎的照片。
李安如爬上二楼,那是一间阁楼,十分简洁,只有一个大衣柜,一个大书桌,一张床。
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柜子,赫然发现一个首饰盒,十分古朴,忍不住打开来一看,是一对镯子,一个已经破损加固,一个完好如初。
这不是我的镯子吗?李安如好奇地拿起来,仔细看了看,她越发肯定那就是自己的镯子,怎么会在这里?
突然听见楼下有响动,李安如将镯子放在口袋里快速下楼。
门是关着的,没人进来,许是外面有动物经过吓着自己了。
她看时间差不多了,准备离开,走之前仔细看了看房前屋后,确定完好之后锁上了门。
李安如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参加了葬礼,村民们希望他们能多留几天,但童令仪急着让他们回来,他们只好匆忙赶回。
回程的路上李安如焦急难奈,她抚摸着镯子,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。
项圣哲得知他们已回来吵着要出院,想见到李安如的不仅是他,还有童令仪。当她知道噩耗时,手里的开水瓶突然掉在地上,热水洒了一地,她却浑然不知,一个人跑到医院的楼顶哭了很久。
不是要等吗?她一直在等,那些梦想支撑着她走到现在。生活如梦似幻影,终究都是离奇,总是在你满怀期待的时候突然结束。
李安如将钥匙交给童令仪,她捧着钥匙眼泪忍不住往下落:“他的墓地在哪儿?”
“离小木屋不远,那屋子我已经找人每天去打理,房子是归你的。江叔叔没什么好留给你的,他也很内疚。”李安如拿出那对玉镯,“童阿姨你看看,这镯子应该是我的,怎么会在江叔叔那里?”
童令仪拿过镯子:“是你的镯子,没错。那一定是范太太给他的。”
李安如更诧异了,范太太跟养蜂人什么关系?童令仪收下镯子,心里不禁想,范太太将镯子交给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啊?过去的事大家都不再提,她想揭开伤疤吗?
曹甜甜的归来对项圣哲而言并没有那么兴奋,他很想见到李安如,却迟迟不见她的人影。项圣哲不免胡思乱想:安如怎么了?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?
不是李安如不去看他,而是她在项圣哲的门外徘徊了很久,看到曹甜甜将苹果切好了喂进他的嘴里,两个人说说笑笑,曹甜甜忍不住抱着他。
她始终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儿,她与他之间的感情原本是条平平静静的河流,突然有一天沸腾起来了,让她无所适从。
李安如只好逃避。
晚餐时间项同回来,手里拿着三个人的考核表,对李安如十分赞赏:“校长和孩子们对你的印象都很好,为了奖励,送你一个纪念章。”童令仪看见了,忍不住夸赞:“真不错啊,镶了黄金和钻石。”
项同微笑:“不知买什么给你,梅助理说买套首饰,我又不是嫁姑娘,所以啊,就让别人做了个纪念章给你。”
李安如很惊喜,但还是有些犹豫:“项叔叔,这太贵重了。”
一边的曹甜甜面带微笑说:“这是项叔叔对你的肯定,收着吧,我都要嫉妒了。”
项圣哲听见李安如的声音,赶紧叫来佣人帮忙把他扶起来,他挣扎着下楼总算看到她了,她没瘦,也精神了很多。头发剪短了,齐刘海变成了空气刘海,以前是纯真,现在带着点女性成熟美了。
李安如看到了项圣哲时,心跳漏了一拍,她很快找了回来:“你怎么下来了?”
“我来看看你。”项圣哲坐下,一直看着李安如,“你还好吧?”
李安如有点难堪,心里想,不是告诫过所有人不能将自己遇到火灾的事说出去吗?她认真说道:“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看着她总算露出笑容,项圣哲眉开眼笑丝毫没注意到曹甜甜阴冷的脸。李安如却庆幸项家不知道那场大火的事,要不然他们可要担心了。
两个人简单聊了两句,李安如借口需要准备上学的事早早跑去房间。她睡不着,对项圣哲,她带着别样的情愫,无数次告诫自己,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,别去打扰。
她迷迷糊糊沉睡,后来被夜半的冷风吹醒,发现窗户居然没关。她打开暖气,捂着身子关窗户,突然瞧见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个人,前面的藤制茶几上还点着好几根香薰蜡烛。
那不是童阿姨吗?这么晚了在那儿做什么?
李安如披了件厚棉衣下楼,担心童令仪冷,还带了杯热水。
看见李安如来,童令仪很惊讶,以为她一直没睡。
“是不是吵醒你了?”童令仪问,李安如一头雾水
“我刚刚跟曹甜甜吵了一架。”童令仪继续说道。
李安如惊呆:“不会又是说项圣哲净身出户的事吧?”
童令仪接过李安如手里的热水喝了一口,示意她坐下。
原来她们争吵是为了其他事,一件很严重的事情。
“曹甜甜威胁我,”童令仪轻轻晃动着秋千,“她发现了我与江太傅的事情。”
李安如瞪大眼睛:“怎么会?项叔叔都不知道的事,童阿姨,不是我泄密的。”
“安如,我知道不是你,曹甜甜很聪明,很多事只要她想知道,终究会知道。”童令仪放下杯子,一杯热水已经喝完,“我曾经去你房间里找东西,是为了一本日记,我写的日记,被曹甜甜发现藏起来了。那天项家晚宴,她想公诸于众,我不肯。拉拉扯扯的时候她就掉下去了,可是我真没有故意将她推下去,而且我的力气也不大,可圣哲不相信我。”
李安如抱着童令仪,小声问道:“她有没有说要求?”
童令仪很气恼,抓住李安如的手:“我与你项叔叔之间有协议的,如果让你项叔叔知道太傅的事就麻烦了,我就要放弃自己拥有的所有股份。”
项叔叔当真如此绝情?李安如不解,看在项圣哲的份上也不至于吧?
但人心难测。
李安如想起曹甜甜日记上写的话:不要相信任何人!
李安如还是安慰童令仪:“曹甜甜一定是通过其他途径发现了这个秘密,但她还没有恢复记忆,还想不起日记本的事,暂时不会怎样,我们要赶紧找到日记本。”童令仪点头,犹如惊弓之鸟。
那是李安如第一次对婚姻有了灰色的看法,为了自己的利益,可以貌合神离地在一起,不过是应付大众罢了。